来源:《奋斗者》 发布时间:2022-09-07
今年暑假,妹妹们带着小孩回娘家小住,陪伴女儿们都出嫁后略显清冷的父母亲。看着放假后整日窝在家里看电视的自家小孩,我便也把他们送到乡下,这样娘家一下就热闹起来了。
此时夏日的乡村,晚稻秧苗青青,偎依在大山的怀里。屋后,是青山翠竹,蝉声在那里此起彼伏,偶有鸟语相伴。太阳完全坠入西边的大山后,晚霞也在归巢的鸟声中,在袅袅的炊烟中,收起了最后一丝光芒。看着我们的小孩在乡间小道上追逐玩耍,欢声笑语此起彼伏,时间的飞轮似乎又倒转到了儿时的快乐时光。
也是这样的夏日,一到放暑假,我就喜欢住到外婆家。村里的小伙伴们总爱聚在一起嬉笑打闹,玩得最多的就是捉迷藏、上树捉鸟、下河摸鱼。一群顽童在房子里上窜下跳,惹得屋里午睡的大人不胜其烦。待玩够了便顶着大太阳去家门口的小溪里摸鱼捉蟹,水里的石头被翻了个遍,就为找到几只细脚螃蟹。捉到几只小鱼小蟹后,拿点稻草直接烤了吃,大家都争着吃螃蟹腿,因为据村里老人说,吃螃蟹腿力气就会变得很大。现在想来,农村都是干的粗重活,需要的都是强壮劳动力,这或许是一种希冀吧。
外婆家有口老井,井水清冽甘甜、冬暖夏凉。吃过晚饭,村里大人们会聚在井边扯扯家常,切几块自家种的甜瓜,空气里都飘着瓜香。小孩子则用手摇水井,不停地摇起一盆盆清凉透彻的井水往身上冲洗解暑,阵阵欢笑声在山间回荡。乡间夏日的夜空繁星点点,璀璨夺目,夜里的萤火虫就如跃动的繁星漫天飞舞,我们摘上一片荷叶,把萤火虫用蒲扇一只一只捉到荷叶里包裹起来,最后再一把往天空甩开,如天女散花一般,美丽极了。
外公喜欢抽旱烟,烟斗是用竹根雕琢的,抽的烟叶是自个种的。我喜欢跟在他屁股后面去烟地里捉虫子,那种肥嘟嘟的青虫把烟叶都咬坏了,我是不敢拿手捉的,只是看见了就嚷嚷着让外公过来抓,他就直接用手掐断虫子那肥胖的身子。我经常帮外公把晒干后的烟叶切成烟丝,还经常跟外婆去花生地里收花生,拔累了就会蹲在花生地里不亦乐乎地吃起来,碰到那种白嫩嫩的花生芽就会采摘回来让外婆炒给我吃,那种香甜的味道至今也忘不了。
如今再回到外婆家,往日慈祥的外公已化作尘埃去了另外一个未知的世界,外婆也因行动不便住进了养老院。外婆家的瓦屋,外墙斑驳,露出了岁月的沧桑。但屋前那座座山头依然像一个个端坐的老人,依次紧挨着。无疑,自从它坐卧于大地的那一刻至今,收留了许许多多的光影、雨露、烈日和风霜……
时光的河入海流,故人虽西行,青山却依旧,人间水长流。